白苎纥那

『我与丹青两幻身』

🍁丧贱萌生态嗑学家🍁
·苏辙唯粉 主二苏

美好的东西大概都背负着某种诅咒,那些因为太好而被忘却了母性的造物所嫉恨的,那些因为窥得了天机而被缄封了口的。

那句著名的“大都好物不坚牢,彩云易散琉璃脆”出自白乐天的《简简吟》,很不幸,本人的三次元小名也是简简,第一次读差点一口气背过去,但是那时我十六岁了,所以也不用太担心。

这其中的典型是卫玠;因为泄露天机而被收走的有郭璞。我刚刚发现他俩名都从玉。天了噜,真的很见鬼。

之前写司马光和刘恕的时候有个情节,早春他们在洛阳游玩,碰上一块五代的旧碑,阿恕对上面的陈年往事非常清楚,滔滔不绝如数家珍——这事儿是真的,不是我编的。但是阿光为此感到害怕,含着眼泪让他不要再说下去,这是瞎说。阿恕是天纵才华,有古良史之风,在那个天才迭出的年代也能保持耀眼,当然阿光自己也很不是人。世道惯会滋生臣服于蒙昧的凡人,一旦有那么一个两个灵明到跳出了洪流、变成观察者和讲述者的时候或许就将面临祸端。苏轼那种情况我们还能看见他的敌人,刘恕这样的我们很难说他到底触犯了什么,大约是某种冥冥。

当阿光发现阿恕好得不像这个世界的人,他就不能再设想他平安平庸的生活,他害怕阿恕总有一天会回到自己的世界去。并且他们都深知这人间有多不配留住他。

苏轼和苏辙是什么情况?他们两个是藏经洞里的小沙弥。石龛里的化身造像高大而且彩绘——他们其实对“大”和“美”没有什么概念,或者更确切一点,他们对大小、美丑的对立没什么概念。他们看到只有这无悲无喜的佛,佛的尺寸就是全部大小,佛的外化就是全部美丑。佛到底有多大?三山五岳叠加都无可估量。佛到底有多美?一切彩云琉璃都不足拟其万一。他们细小的身躯并肩伫立在佛的脚趾前,那脚趾齐到他们光溜溜的头顶;但是他们依然能感受到佛意而不是被崇高淹没,依然能看清佛顶的金光而非仰断脖子仍不见其面。

有一天哥哥先化成了灰,弟弟见状长长地叹一口气:原来我终于留不住你了。于是他拿来干净的笤帚和簸箕把小哥哥扫起来,为他筑一级浮屠。

佛 骨碌碌转一圈眼珠,很慢很慢地,低下头去问他:你为何不同去?

弟弟就笑笑,我还得为佛多扫几年尘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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